10:37分,黄浦区121应昌期中考考场门口,该站着的人已经都站齐了:送考的家长、亲友、学生,甚至是辅导机构“特派员”。天公仍在倒雨;
10:40分,考场外还不是很嘈杂,大楼里隐约传来一阵铃声,并不美妙,牵紧了场外人的心。很多人纷纷看看手表或手机里的时钟,暗暗点头“结束了”;
10:41分,那个监管门口的老师又出来了:“来,家长往旁边让一让,让出一条道啊!”与此同时,进入考点的老师已经下楼站在了大厅里,媒体的摄像机架过来站好了位置;
10:42分,出来了,第一个考生,格初学子。淡定、自信、平静。他的家长站在右排靠前,接过孩子的笔袋,急切而又努力平淡地问:“怎么样?”然后撑起伞,和孩子并肩离开。此时考生已成群涌出。
“请问……”记者拦住一个学生想问些什么,学生硬硬地推开。旁边的家长不禁揣测:“不知考得如何啊!”
“姐姐,请问今年作文题目是什么?”我身旁的娜娜看到一个比较友好的格初学姐,立即问道。
“恩……”不知是不是所有学生都觉得讲出作文题目是件怪怪的事,毕竟作文包括题目在内都经常是自己想说却又难以开口的话,“这里也有乐趣。”姐姐最终告诉了我们。
“哦,对,中考嘛……也有乐趣!”旁边的家长听了立马评价。
我抬头看看天,的确,这里,中考,真的也有乐趣。我开始回忆,在这里,送考的我何乐之有:
早上7:45分,考场门口还只有2个考生。你骗谁呢?那一大群不是学生吗?没有骗你,那些是格致初级中学初一(8)班送考来的学生和他们的班主任。他们手里拿着印了“学哥学姐加油,考入理想学府”的粘纸,举着比白色“2014年中考考点”横幅更霸气的红色“祝中考顺利”标语,早早地就候起了学哥学姐们的到来,我就在其中。天公有意考验我们的真诚,适时下起瓢泼大雨,雨势之大,让地面有了浅浅一层积水。
学哥学姐们渐渐到来,他们脸上有紧张,也有紧张牵出的强笑。“姐姐,祝你中考顺利!”我无限地重复话语,却始终发自内心;重复贴粘纸,却始终真诚地笑着。学长们往往愣一下,然后笑着接受,对我说:“谢谢!”看着学长们好似因来自学弟学妹的我们的支持而放松一分,我们心里也不免乐呵乐呵。手里拿着厚厚的贴纸,我们开始比赛、抢人。
遇见我熟识的学姐,一边为她已是中考考生惊异,一边为她贴上贴纸为她打气。“这么大的雨你们还大清老早地来,真是辛苦你们了!”“没什么,我们和你们一样,人生可能也就这一次了吧?!”
渐渐地,我发现和我一起共撑一把伞的战友反应有点慢:我的左半边校服已经全部湿光了。“拜托你怎么撑伞的?!”“哎呀这伞这么小……”好吧,衣服既已湿了,那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,只管帮学哥学姐们贴粘纸啦。
看着挡住大雨浇淋的建筑蓬下还有初三的同学拿着语文书被古文,送考的我也不禁为他们考试的命运揪心。“张悦霖,帮我也贴一张!”哇塞,初三(8)班的学霸哎!太神奇了!我激动地剥开一张贴纸,“祝中考顺利!”“谢谢!”我再补上一句:“加油!”“嗯。”学长信心满满地回答我。
临近八点半,考生陆续进考场了。考场外的家长开始互相交流起来:“我们孩子上次参加自招考,意见大得嘞,就是不肯去物理班……”“哦,格致高中,那在黄浦区很好呢……”“我的孩子……”
我们的任务临近结束,渐渐散去,只有几个留下等语文考试的结束,恩,等到现在……
回忆结束。眼前,出来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聚着。他们不像我们考完期末考试还要对答案,只是笑问两句“考得怎么样”,很有铁血沙场浴血而归的豪气。
看到曾经熟悉的学霸们出来,学姐还是笑得那么美丽,学长还是笑得那么自信;而曾经与我打趣自嘲为“学渣”的学长们此刻也显然有着天助神力,仿佛中考就是碾蚂蚁般胜券在握。
回家路上,地铁上,我又看见几个自己回家的初三考生。一个站在车门边,满脸解脱后的释然和轻松;另一个站在隔壁车厢,一手搭在车椅扶手上打着电话,扬起头,用小指悄悄抹了一下眼角,挂去电话,竟是一脸“随它吧”的洒脱。
我走在路上。中考,或许只是一场考试,就是初中毕业了的大家一起做一份试卷,然后决定各自去哪所高中,仅此而已。关键在于大家一起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暴,然后整个班的同学虽然不能再一起上课却仍乐呵乐呵地互相道一句:“天地很小,总会再见。”
再然后,带着各自的欢乐和梦想前行。